第八章
主母身边的通房丫头翠环娇笑着说:“你当初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被皇家杖责,大夫说了,你再也没法生养了。”
“主君怕你多想,瞒着你罢了。”
“是主母大度,让你进了府,你还不知感恩。”沈素娘尖叫道:“你胡说,怎么可能!”
“夫君说了日后会让我再生几个孩子,会让我有自己的子嗣!”
何绾绾轻笑道:“你以为我为何让你入府?为何不赐下避子汤?”
沈素娘跌坐在地上,是了,从她服侍裴昭开始,从未喝过避子汤。
她以为是裴昭宠她,其实细想便知,主母未生嫡子,怎么会让妾室有孕,怎么会不喝避子汤。
何绾绾看她脸色灰败,又补了一句:“你名声尽毁,就算你能生养,婆母也不会让你生下侯府的子嗣。”
“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做出私通这种丑事,还能在侯府好好做一个姨娘?”
“就算你能生,生下的孩子也只会是侯府的污点。”
“我告诉你吧,夫君来何府求娶,父亲本是不愿的,是我主动点头,愿意嫁进来。”
“我从小便仰慕表哥,即便他没了世子之位,我也愿意嫁给他,可不像你。”
“等时日久了,他自然知晓,谁才是真心爱慕他的人。”
“到那时,你以为,他还会看你一眼?”
裴昭回到侯府,去了沈素娘的院子里安慰她:“你不能生养也无事,我一样疼你。”
“到时等母亲气消了,我便去求她,由她出面,将哪个姨娘通房生下的孩子,过继一个到你膝下,让你养着便是了。”
“你只乖乖呆在后院,也不必应酬,岂不清闲?”
“过一段时日,等大家忘记了这事,我重新拿到世子之位,再允你一个正经的二房名分。”
沈素娘终于死了心,裴昭的甜言蜜语,都不过是虚话,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他的前程重要。
她怔怔地看着他:“夫君,当初是你哄了我,说若有子嗣,公爹和婆母便会点头,你说会抬我进府,给我平妻的名分。”
“后来呢,我被杖责,孩子没了,名声也毁了,沈家也不要我。”
“我为了你,失去了一切,如今你却说,没有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本是侯府的大少奶奶,人人敬仰,你将我害到如此田地,却新欢别抱,只让我躲在后院像过街老鼠一般不能见人?”
“凭什么所有的苦果都是我一人来尝,你却好好的,还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
沈素娘疯了一般大叫着,裴昭不耐烦地扼住她的脖颈:“绾绾说得对,像你这种女人,爱的只是世子之位罢了。”
“当初你与大哥议亲,你说你身不由己,我信了你,一如既往的爱护你,连与梁家的婚事都可以放弃,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我不休你都不错了,你还这般娇纵,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素娘看着他冷漠的脸色,手握着桌上的砚台,挣扎间便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