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沙漏漏尽时我才明白,人生不是油画,没法反复修改。"信纸背面画着沙漏巷的平面图,
阁楼位置标着一行小字:"1979年6月15日,我在这里生下你,沙漏第一次启动,
漏出的不是沙,是你的第一声啼哭。"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林晚看见沈砚之正在朝她挥手,
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本新写的日记,封面上贴着他们三人在巷口的合影。阳光穿过他的指缝,
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那年母亲床头沙漏漏出的星光。流沙成河2023年深秋,
林晚在美院开了间特殊的画室。教室中央摆着巨大的沙漏装置,玻璃罩里流动的不是沙子,
而是学生们交来的"时间碎片":有失恋时的眼泪,有考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
还有奶奶留下的旧怀表零件。"今天的课题是,"她敲了敲沙漏支架,
金属声混着窗外的雨声,"画出你人生中最想留住的十分钟。"教室后排,
穿蓝布衫的男生正在画巷口的烤红薯摊,笔尖停顿处,槐花瓣落在穿校服的女孩肩上。
林晚认出那是十七岁的沈砚之和自己,而男生手腕内侧,隐约可见淡蓝色的沙漏胎记。
手机在讲台上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沈医生的母亲同意接受手术,
她手腕的沙漏胎记......"她关掉手机,看着阳光穿过画室的天窗,
在沙漏玻璃罩上折射出七彩光斑。那些曾被她视为诅咒的蓝粉,
此刻在光线下像极了母亲旗袍上的丝线,每一根都织着无数个重叠的人生,
织着沙漏巷的槐花、烤红薯的甜香,还有母亲在每个深夜擦拭沙漏时,眼里倒映的星光。
下课铃响起时,穿蓝布衫的男生突然举起画纸:"老师,我画的十分钟里,
有个穿旗袍的阿姨在阁楼擦沙漏,她后腰的疤痕像条银河。"林晚接过画纸,
看见画中母亲转身的瞬间,旗袍开衩处露出的沙漏痕正在漏出蓝粉,
那些粉末在空中聚成两个字——"值得"。她忽然想起时间舱里最后一本日记的结尾,
母亲用几乎模糊的字迹写着:"阿晚,当你看见沙漏漏尽时,请别难过,因为每一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