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将孕检单狠狠摔在他面前,双胞胎的字样刺得我眼眶发红,“所以,从一开始接近我,哄我结婚,让我怀孕,就是为了用我孩子的干细胞,去救你那个根本没死、只是成了植物人的前妻林若微?!” 他终于不再伪装平日的深情款款:“苏晚,是你自己贪图顾太太的位置。既然享受了荣华富贵,就该付出代价。” “代价?我的代价就是沦为你们顾家延续血脉和拯救前妻的工具?!” 我气得浑身发抖。 他缓缓走近,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残忍:“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的会爱上一个……赝品?”
01
我捏着刚拿到的孕检单,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双胞胎!
我几乎能想象出顾言深看到这份报告时惊喜的表情。
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脚步轻快地走向书房,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在门外停住了。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他和他母亲的对话。
“妈,她怀了,双胞胎,”是顾言深的声音,没有一丝即将为人父的喜悦“‘种子’活性更好,若微的唤醒成功率能上90%。”
“那就好,”顾母的声音带着满意和不耐烦,“取完干细胞就让她消失,省得碍眼。记住,她只是个容器。”
容器?
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些甜蜜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
顾言深单膝跪地,眼底盛满化不开的“深情”:“晚晚,为了孩子,也为了我,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
他会耐心地为我剥掉虾壳,会在深夜轻轻掖好我滑落的被角,甚至在我笨拙地模仿那个从未谋面的“林若微”却总是不像时,无奈又带着宠溺地说:“做你自己就好,晚晚,做你自己。”
原来,全都是假的。
手一松,那张承载着我短暂喜悦的孕检单,轻飘飘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谁?”
书房门猛地被拉开。
顾言深站在门口,看到是我。
他马上恢复了惯常的温柔,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关切:“晚晚,怎么站在这里?晚上凉,着凉了怎么办?”
他的目光落在我脚边的孕检单上,随即弯下腰,伸手就要去捡。
“没什么!”
我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就是……有点孕吐反应,不太舒服,想过来找你……看你在忙,那我先回房了。”
“砰!”
回到卧室,我立刻反锁了房门。
替身?容器?干细胞?
林若微……没死?
我不是嫁给了爱情,我是踏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一个为他那个躺在某处的前妻续命的基因狩猎场!
我该怎么办?02
从今天起,我要扮演一个沉浸在怀孕喜悦中、对丈夫更加依赖的小女人让他们放松警惕。
果然,从第二天起,顾家对我的“关心”陡然升级。
“太太,这是营养师专门为您和宝宝定制的安胎餐,精确到克,您一定要按时吃完。”张妈端着精致的餐盘,笑容标准。
“太太,这是夫人特意为您寻来的补品,说是对双胞胎发育特别好。”另一个佣人送来一盅气味有些奇怪的汤药。
一日三餐,定时定量,各种名目的“补品”流水般送进我的房间。
幸好,我曾经是护理专业出身。
每次送来的“补品”,我都会借口味道太重或者孕吐反应,偷偷倒掉一部分,并将少量样本用事先准备好的密封袋藏起来。我还开始用一个加密的手机应用,悄悄记录自己的体温、血压、以及各种细微的身体数据变化。
没过几天,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某些血液指标的波动,绝非正常安胎所需,反而更像是在特定药物干预下,试图“优化”或促进胎儿某些细胞的活性。
他们果然是在“培育”我的孩子,像培育试验品一样!
我尝试着旁敲侧击关于林若微的信息。无论是对顾言深,还是对顾母,得到的答案都惊人地一致——要么讳莫如深地转移话题,要么就是用一套“她是个完美的女人,可惜红颜薄命,言深很爱她”的说辞来搪塞。
我试着在网上搜索林若微的名字,得到的结果寥寥无几,只有几条语焉不详的“意外离世”通稿,连张清晰的照片都找不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关于她的一切都抹得干干净净。
顾言深,将双面人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人前,他依旧是那个无可挑剔的“二十四孝”好丈夫。带我去产检,亲自为我挑选婴儿用品,会在我孕吐难受时轻拍我的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可一旦独处,尤其是在他以为我睡着或者没注意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那种评估、审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和疏离,都让我如芒在背。
他还与一个神秘的医疗团队联系愈发频繁。通话时总是避开我,走到阳台或者书房,压低声音,隐约能听到“数据稳定”、“方案调整”、“RW”之类的词语。
RW?若微?
那天晚上,我假装孕期反应特别严重,晚饭没吃多少就回房休息。顾言深处理完公事回房,见我蜷在床上,脸色苍白,关切地询问了几句。
他像往常一样,将一个黑色的加密U盘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准备去洗漱。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猛地坐起身,捂住嘴,发出一阵剧烈的干呕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手臂“不小心”扫到了床头柜——
“啪嗒!”
U盘被精准地扫落,不偏不倚掉进了我放在柜边的水杯里,发出一声轻响。
顾言深的脚步顿住,猛地转过身,视线落在水杯里的U盘上。
快步走过来,一边捞起水杯里的U盘,一边温柔的询问我:“怎么了晚晚?还是不舒服吗?看你,毛手毛脚的。”
他嘴上关心着,眼神却死死盯着那个湿透的U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低下头,用被子掩住嘴角那一抹冰冷的笑意,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对不起言深,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一阵恶心……”
他拿着U盘,用纸巾胡乱擦拭着:“没事,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下。”
那个U盘里,一定有重要的东西。而他的反应,也让我试探出了他的底线——只要我还是这个“合格”的容器,只要孩子还在,他就会容忍我,至少在孩子出生前。
03
顾言深出差一周,这对我来说,是难得的喘息和行动的机会。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开始了我的计划。
那些被我偷偷藏起来的“补品”样本,需要尽快送出去检测。我翻出以前工作时认识的一个护士朋友的联系方式,她现在在一家私立检测机构工作。我不敢用自己的手机,特意去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在一个公共电话亭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时,我的心跳得飞快。“小雅,是我,”我压低声音,“我遇到点麻烦,需要你帮个忙,绝对保密。”
我简单说明了情况,只说是家里长辈给的补品,吃着不太对劲,想匿名检测一下成分。小雅很仗义,答应帮忙,但反复叮嘱我要小心。我将那些用小密封袋分装好的药丸和粉末,藏在一个不起眼的旧化妆品盒子里,趁着出门孕检的机会,按照和小雅约好的方式,放在了某个商场储物柜里,然后把密码发给了她。
下午,阳光正好,我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到正在花园里晒太阳的顾母身边坐下。
“妈,您看这阳光多好,宝宝们肯定也很喜欢。”我笑着抚摸肚子,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我真羡慕若微姐,听说她以前是特别优秀的设计师,人又漂亮,难怪言深一直……”
我故意没有说完,仔细观察着顾母的反应。
“若微自然是好的,只可惜红颜薄命。你现在怀着顾家的骨肉,安心养胎就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非常自然。
检测结果还没出来,我又想起一件事。上次产检,顾言深拿着一份所谓的“特殊营养方案”给医生看,我隐约记得,当时一位姓陈的副主任医生,似乎对方案皱了下眉,嘴里嘀咕了一句“这剂量……”,但很快被顾言深笑着打断,岔开了话题。
陈医生!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我必须联系他。
再次拿出那张一次性电话卡,我查到了陈医生办公室的电话。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
“您好,陈医生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心跳还是出卖了我的紧张,“我想咨询一下,关于一种特殊的孕期营养方案,可能涉及到……干细胞的优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医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惕:“你是谁?什么营养方案?我不清楚你说的什么。”
“陈医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我很忙,没什么事我挂了。”他毫不犹豫地打断我,迅速挂断了电话。
就在我有些沮丧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顾言深的书房,平时除了他自己和固定打扫的佣人,谁也不能进。我趁着佣人打扫完离开的间隙,假装进去找本书看。
他的书桌整理得一丝不苟,文件都分类放好。我拿起一本他常用的皮面笔记本。
就在笔记本的中间,夹着一张小小的便签纸。
上面用钢笔写着几个潦草的字和一串代码,还有一个日期。
“RW稳定…观察…勿急。”
RW?
若微?
林若微?!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张便签上的字迹,是顾言深的!
“稳定”?“观察”?这绝对不是形容一个已经“意外去世”的人!
还有那个日期,就在下个月。
我迅速用手机拍下这张便签,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放回原位,确保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动过。
林若微没死。04
心里的疑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必须弄清楚,必须!
机会很快来了。
顾言深接到一个紧急电话,需要立刻飞往海外处理一桩棘手的并购案,预计一周后才能回来。
他走的时候,依旧扮演着深情丈夫的角色,握着我的手,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晚晚,等我回来。”他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
我微笑着点头,乖巧地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
顾言深走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夜深人静,别墅陷入沉睡。
我换上一身深色衣物,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
白天的时候,我已经摸清了佣人们的作息规律,也“不小心”弄坏了通往顶层区域的那个对讲机。安保系统图纸,在我假装对智能家居感兴趣时,也偷偷记下了几个关键的监控死角。
我屏住呼吸,像一只狸猫,敏捷地避开走廊尽头的摄像头,闪身进入通往顶层的楼梯间。
越往上走,空气里那股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道就越发明显,还夹杂着一种仪器运作时特有的、低沉的嗡鸣声。
顶层的门是密码锁。顾言深的生日?不对。林若微的生日?也不对。我尝试了几个有纪念意义的日期,都显示错误。
忽然,我想起了那张便签上的日期。
我颤抖着手,输入了那个日期。
“滴——”一声轻响,门开了。
我推开厚重的隔音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
这不是什么储藏室,也不是什么阁楼。
这是一个……一个布满了尖端医疗设备的房间!
房间恒温恒湿,各种精密仪器闪烁着幽蓝或莹绿的光芒,发出规律的、细微的运作声。
房间正中央,是一张昂贵的医疗床。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连接着旁边一堆我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那张苍白的脸,那五官轮廓……竟然和我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林若微!
她没有死!她竟然没有死!她只是变成了植物人,躺在这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死死地钉在病床边的电子病历显示屏上。
姓名:林若微。
诊断:弥漫性轴索损伤后持续性植物状态。
治疗方案:异体亲缘干细胞移植唤醒疗法……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异体亲缘干细胞……亲缘……
我猛地扭头,视线扫过旁边一个半透明的文件架。
最上面一份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苏晚!
里面是我的基因检测报告。
密密麻麻的数据我看不懂,但最后一行结论,清晰地标注着:
【与林若微基因匹配度:99.8%】
【供体:苏晚】
供体……
我,苏晚,是供体!
我腹中的孩子,是为她准备的“药”!
怪不得姥姥说我们家是祖传的易孕体质,双胞胎算失常,三胞胎算正常……原来,顾家看中的,不仅仅是我的脸,还有我这该死的、更容易怀上多胞胎的“优良基因”!“种子”活性更好……成功率能上90%……
05
我从贴身口袋里摸出那个准备已久的微型相机。对着那张写着“林若微”名字的电子病历,我按下了快门。弥漫性轴索损伤后持续性植物状态……异体亲缘干细胞移植唤醒疗法……供体:苏晚。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眼睛。
我快速移动,拍摄治疗方案的细节、仪器上的参数、甚至那份与我的基因检测报告并排放置的、匹配度高达99.8%的文件。顾言深的“深情”,顾母的“关怀”,此刻都成了世上最恶毒的笑话。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医疗垃圾桶旁,似乎有个东西。不是医疗废弃物,更像是一个……被踩坏的录音笔?外壳裂开,边缘还有些烧灼的痕迹,像是被刻意销毁过。
鬼使神差地弯腰捡起它,塞进口袋。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
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房门。拿出那支破损的录音笔,我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按动开关,屏幕不亮,但似乎还有微弱的电流感。我找来充电线,又用发卡拨弄着接触点,尝试了许久,里面竟然传出了断断续续、电流干扰严重的女人声音。
是林若微!
“……他变了……那个项目……太危险……不能……被发现……救我……”
项目?什么项目?他变了?是指顾言深吗?
信息太少,但“危险”、“不能被发现”、“救我”这几个词连在一起,瞬间在我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林若微变成植物人,根本不是意外!她很可能发现了顾言深或者顾家某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被“灭口”了!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顾言深不惜一切代价要救醒她,难道不是因为爱?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爱?他是不是要控制住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女人?或者,林若微手里掌握着足以威胁到顾家命脉的东西?
陈医生。那个在产检时对顾家“特殊营养方案”欲言又止的医生。
“陈医生,是我。”我压低声音,语速很快,“我知道顾家在做什么。林若微还活着,在顶楼的医疗室里,持续性植物状态。他们在利用我怀孕,想要用我孩子的干细胞进行非法的‘异体亲缘干细胞移植唤醒疗法’。我这里有部分证据,包括她的病历和治疗方案照片。这件事可能涉及严重的医疗伦理问题,甚至……可能和林若微当初的‘意外’有关。”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陈医生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干涩而疲惫。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稳住心神,“我需要一个专业人士,证实这一切,并且……帮我和我的孩子脱身。”我没有说出更深层的怀疑,怕吓退他。
又是一阵沉默。
“你手里的证据……可靠吗?”
“你可以亲眼看看。”我报出一个地址,是一个离市区很远、很不起眼的咖啡馆,“明天下午三点,如果你愿意来。”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半小时到达了那家咖啡馆,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三点整,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普通夹克的男人推门进来,目光快速扫视一圈,然后径直朝我走来。是陈医生。
“把东西给我看看。”他低声说,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
我将备用手机推过去,上面是我昨晚拍下的关键照片。陈医生一张张地翻看,脸色越来越白,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当看到那份写着“供体:苏晚”的基因报告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们……他们真的敢这么做……”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医者良知被践踏的愤怒,“这简直是疯了!这是犯罪!”
“陈医生,”我看着他,“我需要你的帮助。不仅仅是为了我,也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好,”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帮你。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顾言深很快就会回来,”我轻声说,“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陈医生点头,目光变得锐利,“最好的时机,就是你生产的时候。那是他们最期待,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可以……”
他凑近我,压低声音,开始和我一起,制定一个冒险的、足以将顾家拖入深渊的计划。06
和陈医生分开后,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重新挂上那副温顺无害的面具,回到了顾家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推开门,客厅里顾言深正和顾母说着什么,看见我,顾言深立刻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晚晚,回来了?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适时地露出一个有些疲惫但幸福的笑容,轻轻摇头,走到他身边,手不自觉地抚上隆起的小腹:“没有,就是有点累。刚才在花园走了走,想着宝宝的名字呢。”
顾母闻言,也顾母闻言,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虽然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是该好好想想,我们顾家的长孙长孙女,名字可不能马虎。”
“是啊,”我顺势依偎在顾言深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娇憨,“言深,你说叫什么好呢?要不一个叫顾盼,一个叫顾念?盼着他们平安,也念着……我们的缘分?”
我故意说得含糊,观察着顾言深的反应。他揽住我的肩膀,低头在我额上印下一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晚晚取的都好听,只要是你和孩子,我都喜欢。”
回到房间,我立刻反锁了门。我打开加密的通讯设备,联系上陈医生。
“陈医生,按照我们商定的,我这几天调整了饮食,补充了一些特定的微量元素,应该能造成您说的那些指标的轻微波动吧?”
“理论上是的,苏小姐,”陈医生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凝重,“这些调整不会伤害到你和孩子,但足以让顾家安排的那些医生在检查时,得出‘胎儿状态良好,但似乎不太适合立即进行干细胞移植’的结论。这能为我们争取到最关键的时间。”
“好,我知道了。”挂断通讯,我走到书桌前,将所有收集到的证据小心翼翼地分类、备份。
顾母与顾言深的对话录音,我特意剪辑了最关键的部分;林若微病房里拍下的病历照片、基因报告、那个被销毁的日记本残页的高清扫描图;顾家给我用的那些“补品”的送检报告,上面明确标注着对母体有潜在风险的成分;还有我和陈医生之间所有加密的通讯记录……每一份,都是足以将顾家钉死的铁证。
我打开一个加密邮箱,写了几封邮件。收件人分别是林若微远在国外的父母(我查到他们对女儿的“意外”一直心存疑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和顾家的势力),以及几家一直被顾氏打压、视顾家为眼中钉的商业对手和媒体。
邮件内容简洁明了,只附上了部分关键证据的缩略图和一句话:“预产期当天,真相大白。”然后,我设置了定时发送,时间精确到我预产期那天的上午十点。
接下来的几天,我将“影后”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主动和顾言深讨论婴儿房的布置,拉着顾母请教育儿经,表现得像一个完全沉浸在幸福和期待中的准妈妈。顾言深和顾母眼中的防备,一天天淡去。
终于,预产期临近了。
这天早上,我感到腹部传来一阵规律的宫缩。顾言深立刻紧张起来,亲自开车,将我送往顾家控股的那家顶级私立医院。
医院顶层的VIP产房早已准备就绪,顾家安排的医疗团队严阵以待。
进产房前,顾言深握住我的手,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紧张”和“关切”,他俯身靠近我,声音低沉而“深情”:“晚晚,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很快,我们就能看到宝宝了。”
“嗯,我不怕。”
产房的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顾言深虚伪的表演。
07
陈医生也在其中,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宫缩的剧痛一阵阵袭来,我咬紧牙关,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生产上。终于,随着两声响亮的啼哭,我的双胞胎降生了。护士抱着孩子给我看了一眼,两个皱巴巴的小家伙,却是我在这地狱里唯一的救赎。
紧接着,关键的步骤来了——提取脐带血干细胞。
我看到团队里的主刀医生拿起特制的采集设备,动作熟练。就在这时,陈医生“不小心”碰了一下旁边的一个托盘,几支备用的试管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哎呀!”陈医生低呼一声,带着歉意,“抱歉,手滑了。”
主刀医生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继续操作。可就在他准备将采集好的样本封存时,旁边负责检测的仪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主刀医生脸色一变。
负责仪器的护士手忙脚乱地检查:“读数异常……样本……样本好像被污染了!”
“什么?”主刀医生的声音陡然拔高,“怎么会污染?立刻重新检测!”
几分钟后,护士脸色惨白地报告:“不行,医生,样本活性严重不足,可能是刚才的意外操作……或者仪器本身突然故障……总之,这份样本……无法达到移植标准。”
几乎是同一时间,产房外隐约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手机铃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还有压抑不住的惊呼和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我预设的邮件,已经发出去了。
舆论的炸弹,引爆了。
#顾言深基因狩猎#
#替身娇妻的复仇#
#豪门秘辛:植物人前妻与代孕工具#
#顾氏集团涉嫌非法医疗实验#
这些词条,此刻恐怕已经像病毒一样,在网络和财经圈疯狂蔓延。顾家的商业对手、被我匿名联系的媒体,还有林若微那可能被蒙在鼓里的娘家……这把火,足够将顾家烧个干净。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猛地撞开。
顾言深冲了进来
“苏晚!你做了什么?!”他嘶吼着,声音因愤怒而扭曲。
“我做了什么?”我轻轻笑了一声“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顺便……揭穿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而已。”
“你!”顾言深气得浑身发抖,“样本!样本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报应吧。”我淡淡地说,“用别人的生命和子宫做赌注,总要付出代价的。”
他身后的助理脸色惨白,手机几乎拿不稳,凑到他耳边急促地低语着什么。
顾言深听完助理的话,脸色灰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竟然……”
“我竟然敢反抗,是吗?”我抱着孩子,坐直了一些,尽管身体还在抗议,但我的眼神锐利如刀,“顾言深,你以为我是谁?一个可以任你摆布、用完即弃的赝品?一个为了钱就能出卖子宫和尊严的生育机器?”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冰冷的恨意:“我告诉你,我苏晚,是你亲手缔造的掘墓人。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自以为掌控一切,却没想到,你精心策划的这一切,现在都成了埋葬你和顾家的坟墓。”
顾言深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恐惧?
我微微一笑,从枕头下摸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里面传出顾言深和顾母冷酷无情的声音:“……取完干细胞就让她消失……”“……她只是个容器……”“……RW稳定……观察……勿急……”
顾言深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
“哦对了,”我关掉录音,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慢悠悠地补充道,“忘了告诉你,林若微的家人……我稍微透露了一点关于她‘意外’的真相,他们似乎……也很感兴趣呢。”
最终,在保镖的护送下,我抱着我的两个孩子,离开了这家名为顶级私立医院、实为囚笼的地狱。
医院门口,闪光灯亮成一片,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将失魂落魄的顾言深团团围住。
刺眼的阳光洒在我脸上,有些晃眼,却带着久违的暖意。
我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他们是我用血泪换来的新生。
前路或许漫长,但从今天起,我苏晚,不再是谁的替身,我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