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露出甜美的微笑,这个表情让林峰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急诊室相遇的场景。
那时她正给哭闹的男孩贴创可贴,护士帽歪斜着露出俏皮的酒窝。下一秒,剧痛从右臂传来。
林峰踉跄着撞上气象站铁门,看见唐小婉的牙齿深深咬进自己小臂。
她的下颌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竟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
“对不起...”唐小婉吐掉嘴里的碎肉,瞳孔彻底被灰白色覆盖,“但疫苗该换主人了。
”她举起从林峰腰间摸走的格洛克手枪,枪口却对准自己太阳穴。枪声响起时,
林峰看见月光在弹道上划出银线。一张写着账号密码的纸条飘落在地。
唐小婉的尸体向后仰倒,从悬崖坠入漆黑的深海。他跪在悬崖边,看着血珠顺着草叶滴落,
突然注意到远处海平面泛起的鱼肚白——这是末日后他第一次见到黎明。
剧痛从小臂蔓延至心脏,林峰扯开急救包的手不停颤抖。
抗毒血清的玻璃瓶在视线中模糊成重影,当他终于将针头扎进静脉时,
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脱落。晨雾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
那些曾经是人类的东西正从四面八方向血腥味聚拢。林峰举起还剩两发子弹的手枪,
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军用直升机刺目的探照灯笼罩住他,
舱门处伸出的枪管闪着冷光。“发现幸存者!”扩音器的电子音刺破寂静,
“立即放下武器接受检疫!”林峰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
他太清楚所谓的“检疫”意味着什么——那些穿着防化服的人会把他绑在手术台上,
用激光切开颅骨,像对待小白鼠一样研究他体内的抗体。过去三个月里,
他已经见过十七个“样本”在惨叫中变成碎肉。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
他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下颌。金属的咸腥味在口中弥漫,手指扣动扳机的刹那,
整个世界突然陷入死寂。林峰在阳光中睁开眼。中央空调的嗡鸣取代了尸潮的嘶吼,
键盘敲击声从格子间传来。他茫然地抬起右手——被啃噬的伤口消失了,
皮肤光洁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