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工装裤右口袋藏着半截粉笔，那是丈夫习惯在井下画安全示意图的工具。
粉笔末端用蓝黑墨水写着"栖月"二字，笔迹因潮湿洇开，像两滴被井水稀释的血。"栖月，
你在发什么呆呢？叫你好几声了，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你赶紧的。"身旁的同事说道，
抬手轻拍她的肩膀。林栖月这才回过神来，应声道了句，谢谢知道了，便起身前往办公室。
"栖月啊，高三（2）班原先的班主任突然调去后勤，"教导主任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
手指敲了敲桌面的班级名册。"年级组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你带最合适不过了，
尤其是班上有几个矿工子弟，你丈夫当年的事..."他突然噤声，指腹划过顾淮的名字，
"总之多费点心，青春期孩子难管。"林栖月捏着教案的手指骤然收紧，
婚戒内侧的墨渍硌得指腹发疼。她看见名册上"顾淮"二字旁画着星号，
备注栏写着"父亲矿井事故身亡"，墨迹新鲜得能蹭脏指尖。还真是……林栖月长吁一口气，
接下了这个班。铁制黑板擦磕在讲台上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林栖月望着台下参差不齐的课桌，后墙黑板报边缘还留着未擦净的"安全生产月"标语。
槐花混着铁锈的气息从生锈的窗框涌进来，她的目光扫过第三组最后一排。
那里坐着个穿蓝白校服的男生，脊背挺直如矿井里的支柱，校服领口洗得发透，
却比其他人整洁许多。"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林栖月，
"她的声音混着粉笔灰在空气里飘浮。前排女生悄悄戳戳同桌，
"接下来的日子..."粉笔尖在黑板上划出歪斜的弧线，
后排突然传来草稿纸翻动的窸窣声。那个男生始终埋着头。
手腕在摊开的数学卷子上飞快移动，
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极了当年丈夫在设计图上画银饰纹路的节奏。
阳光穿过他额前碎发。在侧脸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喉结滚动时，
脖颈处的痣正好长在当年丈夫被矿井齿轮划伤的位置。第二章：茉莉齿轮"那位同学。
"林栖月下意识提...
